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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第一杯奶茶

发布日期:2021-01-15信息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字号:[ ]

田家村的老田是贫困户。老田耳朵背,与人交流困难,快六十岁了,外出打工没人要。致富无门的他,整天习惯在家里喝闷酒,酒喝多了就和老伴儿怄气。

那天,老田家里来了位客人。老田揉揉眼仔细看,认识来人,是上级派到村里任职的大学生村支书。老田好几次在路上碰到过这个肤色黑黝黝的小伙子,每次他都对老田微笑着打招呼,老田看到他的笑脸心里舒坦。

“焕书记,您坐!”老田赶忙搬凳子待客,他偶尔听到有人喊这位年轻的村支书叫“焕然”。年轻人笑了,对老田大声说:“叔,我姓苗,苗焕然。”老田没有听清楚,便赔着笑。

苗焕然到老田家,是想告诉老田,他个人出资为老田家购买了一群奶羊,并承诺将来帮助老田卖羊奶。老田耳朵背,但腿脚还算麻利,放羊应该没问题。老田得知苗焕然的来意后十分感激,交接羊群的那天,他使劲儿忍着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老田喜欢放羊,村里的沟沟壑壑每个地方他都熟悉。哪块山坡上的草羊儿喜欢吃,全都在老田心里。奶羊出奶了,因为不是圈养,奶有一股纯天然的香,老田很高兴,他喊来了村支书苗焕然。苗焕然也很开心,他痛快地喝下了老田加工制作的第一杯奶茶。奶羊在不断繁殖,羊群在不断壮大。老田靠卖羊奶赚了不少钱,还高价抛出好几批出栏的奶羊,日子越来越好。老田陪伴着羊群,爱和每只羊说话,尤其喜欢那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头羊,尽管一些买主给他开出高价,他始终舍不得卖。

头羊很尽职,每天来去领着羊群。坑坑洼洼的地方,它总是想办法带着羊群绕开;在野外觅食,它也很快就能帮羊群找到草源。有头羊在,老田既省心又放心。很多时候,头羊为了等候掉队的小羊,“咩咩”地叫个不停。甚至有时为了帮小羊避雨,头羊浑身会被雨水浇透。这些情景,老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老田打心里喜欢那只头羊,其实也不完全是这种因素,其他的因素也只有老田自己知道。

忽然有一天,头羊不小心掉进了深坑,跌伤了一只腿,老田非常难过。看到头羊走路一瘸一拐,疼痛难忍的样子,老田感到茶饭都不香了。

他在心里掂量来掂量去,交待老伴儿守护好羊群,自己跑到村部去转悠,费劲儿地向好多人打听情况。不久,他终于见到了村支书苗焕然。

原来,让老田内心不安的,是那个肤色黑黝黝的小伙子苗焕然,老田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老田小心地从包里取出一杯新鲜的奶茶,这是这一年入冬以来他亲手制作的第一杯奶茶。

“叔,谢谢您送给我的奶茶!”苗焕然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老田,笑着说:“我在修渠工地上不小心摔伤了,这伤情不打紧,刚挂了几天水,这不就完全好了!”老田竖着耳朵听,还是没有完全听清苗焕然的话,他埋着头心疼地看着苗焕然的伤口……

在老田的精心护理下,头羊很快康复。老田尽管已经脱贫,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但他还是像从前那样用心陪伴着羊群,老田爱对羊群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尤其是那只头羊。苗焕然开心喝奶茶的情景,始终印刻在老田的脑海里,每年冬天的第一杯奶茶,老田都要亲自送给他。

(高学升 作者单位:江苏省泗洪县纪委监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