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三直接’十大环节操作规范”,管住最核心、最易产生腐败的权力和关键环节。扬州市用量身定制的“笼子”管住权力。
要想挡住“苍蝇”,必须使用细密的“纱窗”;要想关住“老虎”,就要打造牢固的“笼子”。
备受社会关注的“直接面向群众服务、直接分配财政资金、直接接触工程建设”的“房屋征收和拆迁补偿、工程量计量、行政审批流程、土地出让、行政处罚、规划修改(变更)、经营性用地容积率调整、工程项目招投标、政府投资工程项目资金拨付、保障房安置分配”这“十大环节”的权力,就是江苏省扬州市纪委、监察局要关进“笼子”里的“老虎”。
该市因“权”制宜,为不同的权力打造不同的“笼子”,形成“‘三直接’十大环节操作规范”,管住“最核心的权力和关键环节”,预防这些热点领域发生腐败问题。
净地出让,不留“想象空间”
俗话说,黄金有价地无价。在建设领域,最大的权力是土地出让权,最容易出现的腐败也是“土地腐败”。
2010年,扬州市渡江桥地块出让风波被媒体曝光后,一时间众说纷纭,社会上对扬州市土地出让过程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想象”。不仅市国土局局长徐洪喜感到日子不好过,如今的扬州市委书记、时任市长的谢正义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下定决心:要想“不留下想象空间”,只有釜底抽薪,用机制管住土地出让权。
反思问题产生的根源,问题出在“毛地出让”上。没有拆迁好的“毛地”拍卖,会产生很多“后遗症”。只有对“净地”进行拍卖,才能消除可能产生腐败的空间。
“净地出让”无先例可循,要“第一个吃螃蟹”,困难可想而知。当时,土地市场低迷,县(区)政府担心该拆的拆了、该迁的迁了,地卖不出去怎么办?而且,需要垫付的巨额拆迁安置资金又从哪里来?
定下了改革的目标,再难再险也要往前闯。第一宗净地出让拍卖,大家都捏着一把汗。然而,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虽然土地出让价格高了许多,但开发商却竞相举牌,志在必得。一位开发商说:“拿净地虽然多花钱,但麻烦少,值得拿!”
净地拆迁少了许多以前“毛地拆迁”时的矛盾和纠纷,没有了补偿安置不到位等后遗症,拆迁工作顺利多了。在最初3宗“净地出让”获得成功后,扬州市总结形成了“净地出让、摇号主持、现场直播、全程跟踪”的十六字方针,规范操作流程。土地出让形成了良性循环,拆迁补偿款及时发放,安置先行,拆迁群众满意了,就连原来强烈反对“净地出让”的县(区)地方政府干部也满意了。
“净地出让”流程公开、公平、公正,整个过程在阳光下操作,接受新闻舆论和公众的监督,“暗箱操作”和权力寻租没有了空间,原本社会关注的热点和焦点,成了扬州制度创新的起点和亮点。
直接支付,确保资金安全
直接分配财政资金的部门同样处在腐蚀与反腐蚀斗争的风口浪尖上。
2010年,仪征市水务局暴露出一个“捅破天”的“大窟窿”:由于资金拨付环节存在漏洞,现金会计丁某先后挪用了2000多万元的水利建设专项资金,并被他人骗取。
既然人管钱不够安全,那么完善管钱的机制会不会更保险一些?扬州市探索出“事前备案、合同管理、三方复查、直接支付、决算审核”的政府投资工程项目资金拨付规范流程。新流程的关键是直接支付,即财政部门原则上将资金直接拨付给项目施工单位和设备材料供应商。
2013年4月,扬州市交警部门建设北区检测线和业务综合楼,预算1500万元。根据国库集中支付运行流程,市财政局并不把这1500万元拨付到负责建设施工的交警支队账户,而是按照施工建设的进度和合同规定,通过项目实施单位、监理单位和财政监管部门三方复查后,直接拨付到施工单位和材料供应商的账户,农民工工资则拨付给市建设部门专设专管的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在工地上工作的农民工赵长龙高兴地说:“每个月月初,上个月的工资就已经打到卡上,老板想拖欠我们的工资也不可能了!”
“把资金的拨付、支配、使用权关进‘笼子’,确保了资金的安全,有效地防止了资金拨付过程中截留、挪用、挤占、贪污建设资金等问题的发生。施工方和材料供应方也不会再为资金回笼而用‘小钱换大钱’,有效杜绝了资金拨付过程中的权钱交易行为。”扬州市财政局纪委书记樊庆道对此感触很深。
公平分房,维系“正义”底线
保障房小区停宝马车、随机电脑抽签六连号……前些年,一些地方在保障房分配过程中的黑幕被曝光后,在社会上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扬州市的领导以此为鉴,深刻认识到:直接面向群众服务的部门如果滥用手中的权力,直接损害的是群众的利益,挑战的是社会公平、正义的底线。
为防止保障房分配过程中“走后门”、“拉关系”、“内外勾结”等营私舞弊行为的发生,扬州市通过更新信息技术手段,科学设置程序,引进媒体监督等方法,创新出保障房安置分配的“三级审核、两级公示、摇号定序、抽签选房”规范流程。
“三级审核”、“两级公示”可以把好准入关。申请保障房资格要经过社区(街)初审、市民政局复审和市住房保障中心终审,还要经过《扬州日报》和市房管局网站先后两次公示。为解决收入申报审核这一难题,他们建立了公积金、社保、工商、税务、银行、证券、车管等综合信息采集、甄别的“收入审核联动机制”,确保不混进一个“南郭先生”。而“摇号定序”、“抽签选房”则是把好公平选房关。先由电脑随机摇号确定抽签顺序,再由申请保障房的家庭按摇出的顺序号抽签选房。两次随机抽签,不仅确保机会平等,而且程序更加严密,杜绝了“人情操作”和“暗箱操作”的可能。
2012年11月,扬州市住房保障中心在扬州大学体育馆举办佳佳苑三期1595套保障房集中选房活动,盛况空前。整个过程全程电视直播,公证人员现场公证,市纪委干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市民观察团、社区代表全程监督。电子大屏幕不停滚动房源、摇号等信息。一些申请保障房的家庭没有抽到满意的房源,面对记者采访,他们淡然地说:“摇号抽签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相对公正、公平的办法。只要是阳光操作,我们就心服口服。”